第(1/3)页 “三年前河岸绿化的那个工程结算单的事您还记得吗?” “那事后来虽然查清楚了是对方公司自己账目混乱,可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天天提心吊胆,人都瘦了十几斤啊!” 他声泪俱下,眼圈迅速泛红,试图唤起刘世廷那一丝丝可能的同情或者顾念旧情——毕竟他吴天放也服务过刘县长几年。 “这次…这次牵扯的局长更多,范围更大,事由肯定也更大!” “我…我一个小小的主任科员,这种时候要是被一阵邪风卷进去,莫名其妙粘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我这辈子…可就真毁了!”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一家老小怎么办啊?” “…真的承受不起啊刘县长!” 他的哀求里夹杂着现实生活的巨大压力,这倒不完全是伪装。 一个被边缘化的主任科员,在这场风暴中的确岌岌可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刘世廷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明显的波澜。 指尖的敲击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办公室陷入了更深一层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欧式挂钟发出极有规律的“滴答”声。 他深邃的目光像两道探照灯,在吴天放那张混杂着恐惧、哀求、不甘和一丝隐秘决绝的脸上来回扫视。 从对方的语速、音调、颤抖的幅度、语无伦次的解释、刻意强调的“大局”、“无心之失”、“一家老小”…所有这些细节,都像一块块拼图,在刘世廷那颗精密运转的政治大脑中飞速组合、解析。 一个“闲子”,在风暴初起、人人自危力求自保的时刻。 选择了一条最不理智、最危险的路——直接冲到他这个可能随时抛弃任何棋子的棋手面前? 要么是愚蠢至极,走投无路。 要么就是…手里攥着真正危险的东西,能打破棋盘的平衡,甚至威胁到棋手本身。 “天放,”刘世廷忽然开口了,声音变得异常和缓,甚至带上了一丝多年老友叙旧般的温度。 那巨大的心理落差足以让吴天放刚刚因为哭诉而稍微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到极致。 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可以称之为“关切”和“理解”的神情:“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现在虽然靠边站了,但组织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曾经努力工作的同志。” 他温和的语气就像淬了蜜的刀:“你刚才说的这些担忧…唉,我能理解。”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