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迎宾馆大礼堂,苏式穹顶高悬,吊灯如瀑,暖气扑面,与半山雪厂的刀风形成冰火两极。 我踏过红毯,靴底雪水化开,在红毯上洇出两团深色痕迹,像两片不肯融化的冰。 顾骁走在我左侧,肩背笔直,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剑;林静、聂小红紧随其后,四人成一列,靴跟同时敲地,"咚、咚、咚" 节奏被穹顶放大,像提前敲响的鼓点,提醒全场:炉火来了。 穹顶之下,环形席位座无虚席。 省革委会副主任、电子办、军工处、财政局……一排呢子大衣,像一列冷峻的峭壁。 杜组长坐在侧席,冲我微微颔首,目光却带着审视。 主席台后,巨幅红色标语高悬:"欢迎霜花团队纳入国家重点项目!" 那排字在吊灯下亮得晃眼,我却读出另一层意思:吞并。 汇报开始,我走上台,脚跟并拢,"咔"一声脆响,像给全场点了一记暂停。 身后幕布拉开,一台拆半的扩散炉立在灯光里,炉壁结着薄冰,像刚从雪山运来的巨兽标本。 我抬手,指向炉体,声音不高,却咬字清晰: "霜花零号线,零下二十度可稳产,增益≥30dB,合格率达九成。今天,我们不是来交炉,是来交标准。" 台下,一片死寂,只有吊灯电流"嗡嗡"作响,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咬空气。 问答环节,军工处代表率先发难: "手工线产能低,如何满足国家需求?" 我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秒,"产能可以扩,标准只有一条:让每一只晶体管,在雪夜里也能唱准东方红。" 财政处紧追,"迁厂资金省里出,人员编制归省,如何?" 我摇头,声音轻,却像铁锤敲在铁砧上,"资金我们要,编制不要;霜花商标归团队,归属写进合同,否则" 我顿了顿,抬手,把一只"霜花"晶体管举到灯下,铝壳反射光束,像一颗被点亮的星,"否则,炉火熄灭,标准消失,省里重新归零。" 死寂。 随后,杜组长带头鼓掌,掌声像雪崩,从台前排滚到后排,震得穹顶吊灯微微摇晃。 我知道,这一锤,敲定了 我们不是被收编的俘虏,是携火而来的合伙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