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魔法学院的闪现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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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停歇的夏月平原雨季,终于显露出了终结的迹象。

    持续了数月、仿佛天空被凿穿了无数窟窿般的狂暴降水,逐渐变得温和、稀疏,最终在某一天清晨,悄然停息。

    如今,每一个早晨都能享受到久违的、带着青草与泥土清香的温暖阳光,透过干净了许多的玻璃窗,洒进室内。

    窗外,被雨水压抑了许久的生命重新开始喧嚣……清脆婉转的鸟鸣(主要是麻雀和几种平原特有的鸣禽),以及不知从哪片林子里率先响起、随后便连成一片、宣告盛夏尾声的、高亢而不知疲倦的蝉鸣。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蒸发、植物疯长、以及大地重新呼吸的蓬勃气息。

    夏月平原雨季的结束,意味着肆虐的自然之力暂时退却,也意味着被洪水、泥泞与中断的商路折磨了近一个夏季的商人们,终于可以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喘上一口气,开始清理损失、规划雨季后的贸易了。

    “……唉。”

    我坐在被称为“平原心脏”的莲花湖畔,那家以其绝佳湖景和顶级服务闻名的“莲花客栈”最高层的观景套房内,迎来了又一个雨停后的清晨。

    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有些出神地靠在窗边的软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被晨光唤醒的、广袤无垠的夏月平原。

    然后,我看到了那幅即使在“地球”的想象中,也堪称奇迹的景象……

    彩虹。

    一道彩虹横跨天际,本已足够神奇与美丽。

    但在这里,在刚经历漫长雨季、空气中水汽依旧充沛的夏月平原上空,此刻竟有数十道、乃至更多的、或完整或残缺、或明艳或淡雅的彩虹,如同最顶级的画师以天空为画布,随意泼洒下的、绚烂到不真实的光谱之桥!

    它们相互交错、重叠、平行延伸,从地平线的一端铺展到另一端,将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翠绿的原野与镜面般的湖泊,笼罩在一片梦幻迷离的、流动的光晕之中。

    这就是只有在夏月平原雨季刚结束的特定时刻,才能有幸目睹的、被旅行者与诗人誉为“世界最壮观景象之一”的……“虹之穹顶”。

    “真美……”

    我不由自主地低语。

    夏月平原本身的地貌在雨后显得格外清新饱满,翠绿欲滴,再配上这数十道纵横交错的彩虹天幕,那种壮丽、奇幻、近乎神迹般的美感,确实已非语言所能轻易形容。

    它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也让人惊叹于自然伟力的鬼斧神工。

    正当我沉浸在这难得一见的绝景中,暂时忘却了烦恼时……

    咚咚咚!

    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我收回目光,应道。

    随着一声轻微的“失礼了”,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名穿着剪裁合体、面料考究的黑色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服务员,推着一辆铺着雪白亚麻桌布、闪着银质餐具光泽的高级餐车,步履轻稳地走了进来。

    餐车上覆盖着精致的保温罩,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

    “先生,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服务员微微躬身,声音温和而专业。

    “啊……好的,谢谢。”我有些局促地回应。

    这种过分周到、近乎贵族式的服务,总让我感到相当不自在。

    我并不觉得自己值得这样的待遇,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

    但显然,无论是泽丽莎的安排,还是这家客栈本身的定位,都决定了“客人”就该享有这种规格的礼遇。

    服务员似乎并未察觉(或体贴地无视了)我那点不自在的心情。

    他动作娴熟、安静而高效地将餐车推到套房内的小餐厅区域,然后依次揭开保温罩,将一道道看起来精致但分量适中的早餐,连同配套的骨瓷餐具、水晶杯、银质刀叉,一一摆放在铺着同样雪白桌布的小圆桌上。

    整个过程流畅无声,带着一种仪式感。

    “请您慢用。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摇铃。”

    最后,他再次微微欠身,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或许是因为早餐的缘故,食物并不显得特别奢华浮夸。

    有一碗看起来清澈、但香气浓郁的汤(侍者介绍是用当季松露和野生菌熬制的高汤),几片烤得金黄酥脆、内部却如同云朵般洁白柔软的手工面包,一份摆盘精致的、搭配了新鲜蔬菜和特制酱汁的嫩煎小牛排,以及一些作为配菜的沙拉和水果。

    不过,即便是这些“看起来简单”的早餐,毕竟出自莲花客栈的顶级厨房,其选材、火候、调味乃至摆盘的艺术性,都远非寻常旅店可比。

    仅仅是那碗松露菌菇汤入口的瞬间,极致的鲜香与醇厚便在味蕾上炸开,让人精神一振。

    “真好吃……”

    我慢慢地喝着汤,温热鲜美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带来舒适的暖意,也让有些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一周前。

    也就是我因时间旅行而受困于“十年前”的时间夹缝,几乎以为要永久滞留或迷失其中时,那个如同奇迹般出现,最终将我“带”回来的人……是泽丽莎。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她是如何找到通往“过去夹缝”的“路”?

    那个灰袍老者(银时十一月?还是其他神月?)为何会指引她?

    这些原因,至今我仍不完全清楚。

    泽丽莎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遵循了某个存在的指引”和“强烈的愿望”。

    但原因此刻并不最重要。

    重要的是……她救了我。

    并且,在我返回“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因时间旅行与最后战斗而极度透支、需要静养恢复时,她希望我能在莲花客栈(星云商会的产业)休养,度过暑假剩余的日子。

    “开学后……就难得见面了。”

    当时,她这么说,冰蓝色的眼眸望着窗外,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说实话,我无法完全理解她这句话里的情绪。

    见不见面,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之间,虽然有过几次交集(我帮她找回父亲,她支付了“报酬”),也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比如在斯特拉的一些课程和任务),但说到底,并非那种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亲密关系。

    至少在我认知中如此。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早餐在安静中结束。

    不久,那位西装服务员再次敲门进来,询问是否满意,并亲自动手,用一套精致的银制咖啡器具,为我现场冲泡了一杯香气四溢的手工研磨咖啡。

    他们的服务周到到让我觉得,如果我说“不满意”,他们恐怕真的会跪下请罪。

    于是我只能赶紧点头说“很好,谢谢”。

    “呼……”

    再次送走服务员,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感觉比应付一场战斗还累。

    我查看了一下怀表显示的时间。

    今天是周六。

    再过一周的周一,斯特拉学院就要正式开学了。

    这意味着,该回去的时候到了。

    回到“现代”后,我在莲花客栈已经住了整整一周。

    这一周里,除了必要的休养和独自处理一些思绪(主要是关于十年前那场事件的后续影响,以及艾萨克·摩尔夫灵魂的去向),每天中午和晚上,泽丽莎都会尽量抽空过来,和我一起用餐。

    遗憾的是,她似乎非常忙碌。

    星云商会在雨季和之前动荡中积压了无数事务,再加上她新启动的某个“项目”(她提过一句),使得她能分给我的时间,似乎只有这每日两餐。

    有时晚餐后她还会处理一些紧急文件。

    不知道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对自己说。

    但每次看到她匆匆而来,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又匆匆离去时,心里确实会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空旷”的感觉。

    “现在……要回去了吗?”

    餐桌对面,泽丽莎总是用她那副惯常的、缺乏明显情绪波动的表情(或者说,是一种将一切情绪严密包裹在冰层之下的平静)看着我,赤红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流淌着金属般的光泽。

    我不知道她是否只对我这样,还是对其他人也如此。

    但她的表情,总让我觉得有些过于冰冷,仿佛戴着一副无形的面具。

    有时,我甚至会在心里默默希望,她能真正地、放松地笑一笑。

    她笑起来应该很好看,虽然我几乎没怎么见过。

    “不能一直在这里‘上学’啊。”

    我一边切着盘中嫩滑的牛排,一边随口回答,语气尽量轻松。

    泽丽莎握着银质餐叉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金黄色的眼眸低垂,极轻微地咬了一下下唇,那个动作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是啊。”

    她最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波澜。

    “当然,偶尔……也可以来‘玩’。”

    我试图活跃气氛,补充了一句。

    我不喜欢尴尬的沉默。

    两个人的餐桌,如果都只顾埋头吃饭不说话,气氛会变得非常僵硬、难熬。

    所以每次用餐,只要她不开口,我就会找些话题,天南地北、学院趣事、旅途见闻,甚至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吐槽,总之不停地说话。

    而泽丽莎,每次都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或简短地回答一两个问题,嘴角挂着那种极其淡薄、仿佛只是礼仪需要的、转瞬即逝的微笑。

    她是天生话少,性格使然?还是单纯不喜欢聊天,觉得和我说话很无聊?

    在我一个人喋喋不休、几乎快要词穷的某个晚餐时分,她终于主动开口,打破了几乎是我单方面维持的对话。

    “最近……开始了一项新的‘业务’。”

    她的声音平静,但目光没有看我,而是落在手中的水晶杯沿上。

    “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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