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肖锋接过本子时,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毛边——是被剪刀剪的,不是撕的,断口整齐而决绝。 他翻开第一页,“★△~”的符号在灯光下泛着黄,油墨微晕,和北大法学院社团活动室墙上贴的“财务异常标记法”,连排列顺序都一模一样。 那是导师当年怕学生记混,特意编的暗语。 “赵会计。”肖锋合上本子,抬头时眼角微弯,像月牙初升,“您这字,比我老师还工整。” 食堂突然静了。 李婶擦桌子的手停在半空,抹布悬着水珠; 财务科老王头的茶杯悬在嘴边,热气袅袅; 赵伯的背慢慢直了些,像棵被风吹弯的老松树终于见了太阳,树皮皲裂,却透出一丝生机。 深夜十一点,肖锋的台灯在笔记本上投下暖黄的圈,光晕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他用红笔在“沉默不是敌人,是未点亮的灯”下画了道粗线,笔尖划纸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拨通苏绾的电话:“明天让小吴带各村妇女主任学‘五问口诀’,重点盯那些‘不爱说话的老会计’。”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苏绾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像隔着一场雨。 “他孙子今天跟同学说,爷爷会算大数。”肖锋摸出抽屉里那本残缺的北大录取通知书,指腹蹭过被周梅撕碎的边缘,纸屑仍带着当年的裂痕,“他怕的不是查,是小宇长大那天,问他‘爷爷当年为什么装糊涂’。” 窗外突然起风,吹得窗棂“吱呀”响,木头的**里藏着旧时光的回音。 肖锋把赵伯的账册放进抽屉最底层,月光漏进来,刚好照在父亲的《孙子兵法》上,“用间篇”那页被翻得卷了边,纸角翘起如欲展翅。 他关上台灯,黑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虫鸣——像极了某种苏醒的信号。 清晨六点,肖锋的手机在床头震动。 他没开灯,借着窗外的鱼肚白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出他微扬的嘴角。 短信只有一行:“宏发商贸的保险柜,第二层有本蓝皮账。” 他把手机扣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有些光,一旦被点亮,就再也熄不灭了。 第(3/3)页